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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開快車

那人穿彩衣

就可天可地

跟著

 

你下車

那人以帶血的手掌

批臉就打

 

你搪著風想哭

風卻一股而入

那人的空口袋

 

你便覺乎

在贖身的議價中

是枚孤單的便士了

 

於是

你突然想死......

那人就脫下彩衣來蓋你

天地多大

能包容的也就是這些些

 

--〈秋〉鄭愁予

 

看過一些絕景,但還沒看過滿山楓紅,最接近的大概是政大的楓香,短暫地變色,枯萎,落葉,然後在來年春天,抽出嫩綠色的新芽,想來已經是第五次了吧,秋冬的楓香,寒雨的政大。從冰島旅行回來,整理照片時,在棕綠色蘚苔的火山岩景色中,詩句再次打進來。我曾獨自走在火山岩中,舉目無人,那時我沒有突然想死,但我想冰島脫下彩衣的話,就是那種荒涼但蒼勁的棕綠色蘚苔吧,在那裏感受到我想感受的「天地多大」,關於遠方的極限,關於孤獨的極限,以及這些些的渺小。

詩的精華在最後一段,我當初也只記得這一段,上網搜尋不到整首詩,是鄭愁予冷門的詩,反倒出現幾條朱天心《初夏荷花時期的愛情》的引文,裡面引了詩的最後一段。後來,終於在圖書館翻找到了整首,抄寫重讀,似乎更有味道了。

「你」的懦弱、孤單、害怕、對美的渴望,真像一個纖弱的倒影,人在天地自然之間那敏感渺小的存在。「那人」的虛擬、霸道、及最後的一點憐惜,使我想起秋冬的政大,淒冷幻變,走過渡賢橋都像被冰冷的手掌打過,雨絲斜斜地漂浮,楓香若要脫下彩衣來蓋你,會是一件濕濡的枯葉衣吧。

凜冬將至,已經不秋了,冬天真的來了。

私心想以HEBE的渺小做為最後的結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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