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底至2020年初,世界陷入一場疫情風暴,封鎖、隔離、緊繃,在現實上成為個人孤島,在雲端上又熱鬧串聯。
雖然台灣沒有到封城,人心也惶惶,早早配戴起口罩、測量額溫、酒精消毒,乃至每天關注午間的防疫記者會,數個月未間斷。
疫情期間的記憶像炊煙,好像做了什麼又抓不住,好像忘了什麼又什麼也沒有。
只是想寫點文字,留個念想,藏在這裡。
【下庄仔】
去年十二月到一月,回想起來,是圍繞著一場喪禮的。
那段時間幾乎沒寫下什麼文字,或是拍下什麼照片,感受一場生死與民間習俗的生命體驗。
作為阿公的長孫女,被指派說一些話,全台語,在家祭之中。
在喪禮那天,不知為何,心情反而冷靜,那是給活著的人看的、給庄頭的人、給遠親近鄰的一個儀式。
我記得的是頭七的深夜,我心中揣著明日家祭該說什麼的草稿,一邊跟著儀式,燒去的紙錢、衣物、庫錢,一邊想著小時候的種種,諸如貨車、金旺、改車厄之類,幾次擦去眼淚,火光燙臉,在深夜的小村庄燃燒,伴隨著誦經的聲音。
也許是這樣的吧,誦經的阿婆阿姑阿嬸,成為乩童的阿公阿伯阿叔,有關鬼神無關鬼神,願使一座小村庄安心。
我記得的是出殯完的午後,幾日的寒流冷意退去,午後出太陽,一些禮儀留下的物品被清走,剩下的親族剛送走一位下庄仔的孩子,在和他父母同樣的火葬場、同樣的靈骨塔,然後回家,像那天冬陽午後的清朗天氣一樣,討論剩下的事情。
十二月那時還不得以把工作帶去喪禮的空隙做,也是那時候明白,自己不需要為工作做成那樣,何必呢。
在桃園一間屋子住了兩年,回想起來,好像什麼也沒發生,雜物還挺多,一些翻來覆去的時光,到底也就如此。
一到三月就是交接期,處理一些被取消的活動,一些匆匆趕趕的小活動,一連串雜七雜八的瑣事。
很久以前就決定好離開的日期了,離開的時候也不免感傷,學了許多,也在這裡明瞭曾在小說寫的「該是那棟房子」所表達的一個聚攏的地方,可這不是我的房子。
桃園有朋友,有可以回去的地方,這樣就很好了。
【孤島】
待業兩個月,第一個月還覺得是防疫兼休息,照了個胃鏡,養了養胃病,日子不好也不壞;第二個月就是空白和焦慮了,躊躇著要留雲林還是再去台北,日子空空如炊煙。
嚮往台北的自由也害怕台北的再次孤獨,也想返鄉成就些什麼又害怕在雲林成為一座太過舒適的孤島。彆扭如我,總要做出一些選擇的。
放首歌在這裡,謹記一些自由與放空與失落與平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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